一、无力超越的“白色”绝望 在影片《夺命黑天鹅》中,女主人公妮娜一直生活在一个纯洁的粉白世界之中,这种不合时宜的单纯使她生活在无力超越的绝望之中。淡粉色的大衣、白色丝绒围巾、粉白色的房间布置……这些粉色与白色准确地烘托出芭蕾舞演员妮娜单纯到枯燥的生活。影片开始时,自幼学习芭蕾舞的妮娜已经是一位28岁的成年女性,但不合时宜的粉白色却暴露了妮娜真实的心理年龄——一个在母亲的保护和管教中的小女孩儿,妮娜从不关心和涉足芭蕾舞以外的世界,甚至从未谈过恋爱,而种种怪异的现象均来自母亲对于妮娜的绝对控制之中。同时,习惯于这种约束之中的妮娜也变得被动而懦弱,长期压抑自己的本真自我,无法进行正确的自我定位。 弗洛伊德所提出的精神分析理论深刻影响了整个20世纪的文艺创作,无论是在小说创作领域还是电影制作中均能够看到精神分析理论的应用,精神分析理论的核心即为潜意识理论和本我、自我、超我理论。弗洛伊德认为在指导人类行动的意识之下存在着广阔的不被主体察觉的潜意识领域,潜意识受本我控制,遵循快乐原则,指向主体真实的情感与品性;而超我则是在长期的社会生活中所形成的,受道德与伦理的束缚,时刻监督着自我,二者的综合便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展现出来的自我。[2]在《夺命黑天鹅》中,妮娜母亲这一人物就是妮娜超我的具象化形象,母亲因爱情而放弃了自己钟爱的芭蕾舞事业,这种牺牲却没有使她获得应有的幸福,妮娜单亲家庭的生活很好地暗示了母亲在事业与婚恋中的双重失败。关于芭蕾舞的遗憾与对于婚恋的失望使母亲将所有的期望寄托于女儿妮娜身上,她希望妮娜能够成为一位出色的芭蕾舞演员,所以母亲禁锢着妮娜的整个生活,限制她的生活,使妮娜的生活中只有芭蕾舞为伴,训练后催促其回家的电话、睡前响起的芭蕾舞音乐盒、粉白的房间布置……[3]母亲的管教与控制使妮娜停留在小女孩儿的生活中并逐渐变得懦弱。可以说,妮娜的自我在超我的约束下从未显现,过分的压抑也埋下了妮娜最终走向精神分裂和现实死亡的种子。 在母亲影响下的妮娜除了过分单纯之外,还习惯性地追求完美,懦弱的她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即偷取剧团原天鹅皇后贝丝的东西,她无法控制自己对于贝丝使用过的东西的渴望,因为妮娜希望自己和贝丝一样完美。事实上包括贝丝在内的所有演员无法真正完美地演出天鹅皇后,正如精神分裂前的妮娜能够完美出演纯洁怯懦的白天鹅,而放荡随性的莉莉能够将黑天鹅的魅惑邪恶淋漓尽致展现一样,成功出演白天鹅与黑天鹅需要不同的特质,很难完美地统一。在追求完美的巨大压力下,妮娜身处无力超越的“白色”绝望之中并逐渐走向精神分裂,一方面她在超我的控制中延续白天鹅的纯洁;另一方面在长期受到压抑的自我的爆发中妮娜展现出了与白天鹅背道而驰的黑天鹅的邪恶与魅惑,由此观之,冲破限制而爆发出来的自我是妮娜成功饰演天鹅皇后的必经之途。 二、穷途末路的“黑色”完美
编剧托马斯请来的芭蕾舞演员莉莉的出现,使妮娜感受到了威胁,莉莉放荡不羁的个性十分适合饰演黑天鹅,而托马斯对于莉莉的肯定更加剧了妮娜的紧张情绪。在备受压力的极端情境中,妮娜的精神开始分裂,而影片也开始了现实与幻想的交织演绎。在天鹅皇后的初选中,妮娜出色地展现出了白天鹅的纯洁特质和悲剧美感,但当她怀着紧张的情绪饰演黑天鹅时,莉莉的突然造访打断了妮娜的演出,使黑天鹅的表演以失败告终。事实上托马斯在妮娜的日常排练中就已发现妮娜无法将黑天鹅的魅惑特质展现出来,她一直在拘谨地控制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以至于无法释放激情。初选后的妮娜十分担心失去饰演天鹅皇后的机会,她决定找托马斯谈谈,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魅力,能够饰演黑天鹅,妮娜涂抹了从贝丝那里偷来的红色口红,托马斯在看到妮娜的努力后改变了初衷并热烈地亲吻了妮娜,在亲吻中妮娜不自觉地咬破了托马斯的嘴唇,或许正是这一有反常态的举动使托马斯看到了妮娜深藏于内心的自我和饰演黑天鹅的潜能,于是托马斯建议妮娜体会自慰的快感以帮助她释放激情。 |